光明顶上,红烛燃烧,张无忌和周芷若的婚礼正在热烈进行。就在珠帘轻晃之间,蒙古郡主赵敏孤身闯入,轻声道了一句“且慢”,顿时让满堂宾客哗然。眼看着张无忌抛下新娘,毅然跟随赵敏离开,周芷若捏碎了珠花,眼中泪光闪烁:“若你踏出此门,你我恩断义绝!”这一场本应是喜庆的婚礼,瞬间变成了闹剧,揭开了金庸笔下最为复杂的四角恋。
张无忌的一生,始终被四个女子深爱,而他却始终在情感的漩涡中迷失自我。小昭在远赴波斯前投下一眼深情,殷离则守护着儿时的幻影终生不渝,周芷若为了占有他,逐渐走向黑化。而最终,那个曾与他势不两立的蒙古郡主赵敏,却成了他亲口承认“刻骨铭心”的爱人。
当张无忌对周芷若说:“我对你是敬重,对表妹(殷离)是感激,对小昭是怜惜,对赵姑娘是刻骨铭心的相爱”时,这四个字道尽了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。他的心,就像天平一样摇摆不定,每一段感情都有其独特的意义,却始终难以平衡。
展开剩余71%小昭的爱,像是江南的细雨,默默无声,却总能浸润心田。危机四伏的光明顶上,她从容指挥、智勇双全,帮助明教化解危机。她的才智本应无须依附于任何人,但她甘心为张无忌端茶倒水。她的深情,最终沉入波斯海湾,在离别之际,她含泪微笑:“公子,珍重。”张无忌的怜惜中带着无奈,就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,悉心呵护,却从未打算完全拥有。
殷离的爱,永远停留在记忆的琥珀里。她爱的是那个在蝴蝶谷里咬她一口的倔强少年,而非后来温文尔雅的明教教主。当她意识到张无忌已不再是当初的模样,她毅然选择离开。她的执念,像镜子一样,照出了张无忌最深的困惑。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,又该成为怎样的人。
周芷若,手握一手好牌,却偏偏把它们打得粉碎。她在汉水舟中的喂饭之恩、光明顶上的默默帮助,原本应该为她稳操胜券。她本可以正大光明地亮出倚天屠龙的秘密,借着抗元的大义,赢得谢逊的支持,让张无忌在民族大义面前选择她。可惜灭绝师太的毒誓像藤蔓缠绕着她的心,爱而不得的恐惧让她越来越偏激。她在荒岛上嫁祸赵敏、暗杀殷离,婚礼被搅局后的彻底黑化,都是占有欲变异为疯狂的结果。当她用九阴白骨爪去抓向赵敏时,峨眉山顶曾经的清丽早已被心魔蚕食殆尽。
唯有赵敏的爱,像大漠的孤烟,直指苍穹。绿柳山庄那场荒诞的脚底按摩,成为她与张无忌的定情仪式,而此时,蒙古郡主的高傲已悄然瓦解。她抛弃了家族、舍弃了荣华,而在濠州的抢婚现场,那一句“我偏要勉强”如雷贯耳。她为了他,不惜虚构怀孕的谎言,甚至不惜自毁名节,逼走父兄。这种孤注一掷的勇气,恰恰弥补了张无忌那根深蒂固的优柔寡断。张无忌羡慕赵敏的果敢,就像是向往另一个更加坚定的自己。
最终,张无忌选择了赵敏,这不仅仅是情感的归宿,更是一段深藏的情感密码。赵敏与他的母亲殷素素有着奇妙的重合:同样聪慧过人,同样敢爱敢恨,同样被称为“妖女”。自幼失母的张无忌,在赵敏身上仿佛找到了母亲的影像。
当周芷若要求他“不得与赵敏拜堂成婚”时,张爱玲的红白玫瑰理论瞬间浮现心头:娶了红玫瑰,最终不过是墙上的蚊子血;娶了白玫瑰,那便是衣服上的饭黏子。但赵敏偏偏是那朵独特的异数,她既能做心口的朱砂痣,又甘愿成为日日相对的饭黏子。
新版结局中,周芷若那如幽灵般的声音,始终回荡在张无忌的生命里:“过了十年八年,你心里就只会想着我。”金庸看透了人性的复杂:张无忌的优柔寡断让他始终无法彻底割舍“未选择的路”。小昭的波斯信、殷离可能的归来,都是飘荡在赵敏幸福上空的阴云。然而,婚姻的真谛恰恰在于此——不是没有动摇,而是在动摇中仍然紧握着对方的手。
最后,张无忌与赵敏选择了隐居大漠,因为只有她能包容他的一切:他的善良与软弱,他的多情与彷徨。冰火岛的童年岁月教会了张无忌,真爱就像是暴风中的木屋,不必完美,却能并肩抵御寒风。当江湖的刀光剑影渐渐褪去,赵敏依旧是绿柳山庄那位笑问“我美,还是周姑娘美”的明媚女子。而张无忌的答案,早已通过一生的故事写就。
金庸所写的爱情,形态各异,而张无忌的四段情缘,恰似四面镜子:小昭映出无悔的付出,殷离映出执念成空,周芷若警示占有即为囚笼。而赵敏,则诠释了真爱的模样——明知前路荆棘,依旧敢于孤身闯入婚宴;看透了对方的软弱,依然紧紧抓住他的手。
成年人的爱情,从来不是童话,而是在看清对方所有的缺陷后,依然说出那句“我偏要勉强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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